夜幕像一层沉重的丝绸落在古城的肩膀上,钟声清脆而遥远,把时间拽成一条曲折的河。鲜血伯爵蜷伏在王座阴影里,盔甲覆着冷月般的光,眼神却像漂浮在裂缝中的星。梦境边缘轻轻拉开,他明白自己与死者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秩序。城墙呼吸,风带来铁和丁香的香气,如同无名的誓言在耳畔回响。
他并非寻常的枷锁持有者,更多像一道旧日的谜。人们信仰的灯火在藤花外壳上跳跃,影子从裂缝逃逸,落在石阶上,化作请愿的句子。每一次车轮碾过,带来一个尘封的名字,一段需要赦免的罪。他把名字收进王座的心脏里,心脏跳动如海潮,被金属鼓膜寄存。

夜幕的王座安放在城堡深处,那里没有日光,只有呼吸的回响和星光编织的网。祖先的话语被铜镜封存,皱纹像山脊,述说着代价。鲜血并非血腥,而是一种记忆的颜料,赋予座位颜色,也让站在上面的人承受名字的重量。若有人问及生死之门,他只给出一个微笑,像把钥匙藏在舌尖。
一次梦境里,地面裂出黑色的花纹,花心像一个新生的心脏。伯爵伸手触及镜面的温度,镜中的自己却微笑着邀请他跳入另一种存在。跳入时,舌头上既是亲吻,也是承诺。王座下的石坛滴血,声音像低语的钟乳,提醒他永恒不是不死,而是走在孤独的路上。
一个夜行的旅人推门而入,披着窄袍和月光,眼中盛着未完成的祈愿。旅人告诉他,王座的火并非赐予,而是把名字变成尘埃。若愿舍弃一段情感,便能穿越梦境的缝隙,进入被遗忘的清晨。伯爵沉默,指尖在黑檀棋盘上敲出节拍,每一下都在衡量那些被遗忘的灵魂。
他缓缓放下虚妄的权杖,王座的火焰随之暗下。胸腔里跳动的不再是欲望,而是一份对众生的守望。若夜色继续吞噬星辰,他愿以影子为灯,陪伴那些短促的生命直到晨光。梦境渐渐柔和,像去往远方的船,带着未说完的承诺远去。